看到人們逃跑,我感到很難過,於是我就幫助了他們。我並不是想反對政府。我獨自一個人,為什麼要反抗他們呢?作為一個修行人,我為什麼要抗爭,我又怎麼能抗爭呢?我們有修行。我們現在更聰明了,我們知道這都是業力。我們知道像改變政府這樣的事,也是政治性的。政治氛圍會改變,或是眾生的業力會改變。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。我們為什麼要革命呢?我們只是同情他們。
如果我們有機會做我們想做的事,按照我們的理想去工作,那麼無論我們在哪裡都沒有問題。至於那些跟你有爭端的人,邀請他們吃飯,與他們交談,跟他們友好相處,不要與他們爭吵。邀請他們吃飯就好。跟他們交談一段時間後,你就會成為他們的朋友。邀請他們吃頓飯—兩次、三次、四次以後—你們就會成為朋友。你不需要從一個地方逃跑到另一個地方。在這個世界上,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呢?逃到哪裡都一樣。
古時候,孔子周遊列國,六國都拒絕他。他去了一個國家,以為可以說服政府按照他的理想行事,使人民幸福、富足,使國家強大、和平。不過他們沒有接受他。他試圖去另一個國家,可是又被拒絕了。六國都不聽孔子之言。在那之後,他就回家獨自修行。
以前,我也認為我必須前往不同的國家,說服每個人都持純素,過簡單的生活以拯救地球。現在我覺得一直跟聾子講話很累人。所以我就自己修行,不管誰來找我們,我們都接受他們。我們教他們一些我們了解的事。如果人們不來,也沒關係。漸漸地,這個世界就會好起來。比起我到處奔波,甚至被人批評,無上師電視台更能利益大眾。而那些批評者會給自己造業。我們年紀越大,就越謙卑、越有智慧。我們不再費心和聾子說話了。誰有耳朵,我們就跟誰說話,不然,就不用說了。
很多人雖然有耳朵,不過他們還是聾的,半聾。比方說,我打電話給徒弟們說:「那位叫這個名字的人,只要他來這邊,我們就必須馬上為他印心。」因為如果你沒有印心,就進不來。有時候,我會不預期地出來看看來訪的人。那麼那位還沒印心的人,當然就看不到我了。他必須坐在貴賓室裡等待。他很可憐,了解嗎?可是他們沒有按照我的指示,不管是忘記了還是懶惰。他們說:「我們給您寫了一封信,不過您還沒有簽核,所以我們不敢這麼做。」我說:「我要簽核什麼呢?我已經給你們打過電話了。」他們以為我跟他們一樣,每天坐在辦公桌前—一直坐在辦公桌前,簽核各式各樣的文件。無論他們想做什麼,我都必須簽字,不然,他們就不會做。但我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。
我已經幫他們翻譯好了名字,並跟他們講他有多大年紀。「他已經年紀很大了。他來到這裡後,我們必須好好照顧他。我們要為他提供飲食,並馬上為他印心。」有一位內部的觀音使者,不用等。這是特殊情況。他已經年紀很大了,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。而且他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。可是他們沒有這麼做。他們給我寫了一封信,等著我簽章批准、簽字,然後寄回去請他們看。他們有時間的時候會看一看。等他們有時間了,會告知另一位(觀音使者),而他有空的時候就會來。天哪!如果他們這樣工作,在他們按我的指示行事之前,眾生可能都已經下地獄了。他們不曉得…關於這個,我講過多少次了?我很忙。我已經把他的名字和其他訊息清楚告訴他們了,可是他們還是那麼做。
有時候,我的工作很難進行。用電話比跟人打交道要好。無論我對電話講什麼,它都不會回嘴,只會立即傳輸。而當我們跟人們講話時,他們會有自己的看法。他們可能已經修行幾十年了,但他們還是老樣子。很多人都是這樣。他們沒有好好修行。他們習慣了官僚主義的工作方式。所以你不應該責怪任何政府的僵化程序。多數政府都有一定的廉正性。一般來說,政治領導人的出發點是好的,不過他們發現,在這樣一個大系統中,治理整個國家的挑戰很大。
可以把腿伸出來。誰的腿累了就伸出來,好嗎?我也老了,所以有時候我的膝蓋也會抱怨。它們總會跟我講話。我上、下樓梯的時候,它們會跟我講話。當我走路上山時,情況還不算太糟,不過當我下山的時候,它們就會跟我講話。他們說:「請輕點走,慢點走。」它們通常都會這樣要求。就把你的腿伸出來。沒有關係。我跟你們講過好多次了。誰想伸腿就伸吧。這個地方很小。我為上了年紀的人感到抱歉,而且天氣也很冷。儘量忍耐一下吧。作為修行人,偶爾也要吃點苦。
他們習慣了用電腦工作,所以他們說需要查看電子郵件或Skype訊息。他們有時間的時候會查看;有時候,他們沒有時間。他們出去做別的事,洗澡、煮飯、吃飯等等…幾個小時後才回來。那個人只好在外面等著,因為那不是他們自己。不是他們自己要請求印心,不是他們自己已八十歲了,不是他們自己長途跋涉從異國他鄉來到這裡。他們不了解。他們是台灣人(福爾摩沙人),是多麼幸運!我甚至來這裡敲他們的門,而不是他們來敲我的門。他們很幸運,所以他們什麼都不了解。他們的工作非常簡單。他們只有一間辦公室,就在住處旁邊,所以很方便。他們可以隨時跑到自己的辦公室。而我有成百上千份工作。我不可能一直坐在辦公桌前等待他們的消息。有時候,我必須去打坐。
我本來在三、四、五天內都不應該跟任何人聯絡。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。閉關的時候,我想起來…於是我打電話給他們。即使是在閉關期間,我也必須打電話,把事情解釋清楚,因為我了解他們。我擔心他們會等我。他來的時候,他們沒有為他印心。我已經跟他們講過了,這是個例外。他不必等三個月,因為這是一個特例。他一抵達,他們就要馬上叫人為他印心,而不是讓他等太久。可是他們按自己的方式行事。事情就是這樣。
我們不能總是責怪政府領袖或中央政府,因為他們在地方的「手腳」(地方政府)分布得太廣。有時候他們必須運用「遠程控制」。領袖們不可能一直監督所有的地方政府,因為距離遙遠。如果地方政府做得不好,就會為中央政府或領袖們帶來壞名聲,公民就會產生恐懼心理。比方說,我們曾一度聽說某個政府很不友善,領導人很邪惡,做盡壞事。不過當他們出現在公眾視線,我們了解了他們,知道他們做的是和平的事、好事。然後我們才知道:「啊!一直以來,我們聽到的都是胡說八道。不是真實情況!那個人很溫和。他的笑容就像孩子的笑容般,非常純真善良。不過長久以來,我們都聽說他十分可怕。事實並非如此,他也是人。」這是一個例子。
在我小時候,正值悠樂(越南)戰爭時期。每天,我去上學或有時收聽廣播時,會聽到一方在誹謗另一方。他們說另一方邪惡、無情。我們被嚇壞了。在那些日子裡,我有時候會去森林裡,去看看我們山上的土地。然後我會去找人玩。有一次,我發現了一些隊伍。那時,他們躲在森林裡。有時候,他們穿過森林,我們就會跟他們不期而遇。我們看到他們拿著步槍,然後我們就跑,為了逃命,因為我們這邊和他們那邊都有各種口號。不只是口號,還有讓人害怕的宣傳圖片,我們會認為來自河內或北方的共產黨人是很可怕的,就像魔鬼一樣不再是人類了。像這樣這麼可怕!尤其是對年幼的孩子。他們受到那種宣傳的影響。長大後,他們仍然不了解彼此,也不信任彼此。
所以,有時候,當所謂的北方共產黨進來時,人們很害怕,於是就逃走了。這並不是說他們反對政府,或是想要革命什麼的。他們只是害怕,非常害怕!他們已經被洗腦幾十年了。通常,兩個國家交戰的時候,他們都會說對方很壞。這個國家說對方國家很邪惡,就是這樣。所以人們會很困惑,尤其是孩子們。幾十年來,他們一直看到那些邪惡的畫面和令人不安的口號,所以他們當然害怕。幸運的是,政府允許難民回國。
當時我也不知情。看到人們逃跑,我感到很難過,於是我就幫助了他們。我並不是想反對政府。我獨自一個人,為什麼要反抗他們呢?作為一個修行人,我為什麼要抗爭,我又怎麼能抗爭呢?我們有修行。我們現在更聰明了,我們知道這都是業力。我們知道像改變政府這樣的事,也是政治性的。政治氛圍會改變,或是眾生的業力會改變。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。我們為什麼要革命呢?我們只是同情他們。比方說,如果共產黨人成為難民,我會幫助他們。還有外國人,來自中東的難民,我也會幫助他們。
我會盡我所能援助任何需要幫助的人,不只是幫助悠樂(越南)人。因為當我們看到他們的時候,我們就會想:如果我們也處於同樣的困境,我們會有多痛苦、多悲慘?我們這樣想的時候,我們就會像愛自己般愛他們。這是一種本能反應。我們自然會跟他們感同身受。我們同情他們的痛苦,所以我們必須幫助他們。我們不需要知道他們是悠樂(越南)人、非洲人、歐洲人還是美國人。我們甚至不需要知道。為何要幫助他們呢?只因我們不忍心。我們接受不了他們的處境。我們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就會立刻明白。我們無法不為他們服務。這是很自然的事。
不過有時候,幫助難民對我來說並不容易。有時候,人們會誤解我。那些政府官員誤解我。他們強迫我離開難民營。而我只是去探望而已。還有幾次,他們讓我在外面的太陽下坐了好久,才能見到那些難民。我只是探望他們,我沒有攜帶任何武器。當時我還穿著出家人的僧袍。我穿著出家人的僧袍,還能做什麼呢?一場誤會而已。我只是無法停止對難民的愛。就像看到自己的小孩生病一樣。你就是無法袖手旁觀而什麼都不做。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助他們,就像照顧自己的小孩一樣。我很同情那些遭受這樣不幸的人。我們愛他們,一如愛我們自己的孩子。我們必須竭盡全力,盡我們所能。無論遇到什麼困難,我們都會忍耐。做這些事並不快樂。
很多人以為,我為了賺錢就使用黑神通來蠱惑難民。如果我有黑神通,我會給百萬富翁、億萬富翁施咒。我為何要給難民施咒?難民們並沒有錢。為了幫助他們,我有時候還要給他們錢,或是一些物質上的小東西。你們認為呢?這合乎邏輯嗎?如果我想要錢,我會給億萬富翁施咒。如果我有黑神通,想賺錢,我就會去找億萬富翁、百萬富翁,給他們施咒。我為什麼要對悠樂(越南)人施咒呢?我會講悠樂(越南)文和中文。有很多富有的台灣人(福爾摩沙人)都非常有誠心而且忠心。如果我想賺錢,你們就不會坐在這些…我在台灣(福爾摩沙)已經三十年了。我已經傳道三十多年了。你們不會到現在還坐在外面這樣的頂棚下。三十多年了,我沒有房屋。
有些人就是會信口開河。這就是問題所在。所以,我們會誤解對方很多,就像一個政府誤解另一個政府一樣。或是人民誤解政府,或是領導人誤解公民—諸如此類的。所以,我們必須要有耐心。除了接受和寬容,別無他法。要有耐心,並且更精進修行,以克服當前的障礙。只要我們好好修行,就能克服一切困難。
好了,我讓你們去用餐吧。我們之後再見,好嗎?噢,(十二月)廿二號到廿八號,會有一次打禪,你們已經知道了。如果你們有時間,那就來吧。也許有個對你們更好的地方。因為那時會很冷。我很努力工作,就是為了能讓你們有個更好的地方。三十多年了,我們可能終於能夠有個更好的地方。大家都有參與。我也有參與。如果我獨自一人出錢的話,那我就沒有錢做別的事了。如果我把所有的錢都花在購買這個道場上,就沒有錢做別的事了,就沒有錢幫助那些不像我們這麼幸運的眾生。
我已經講過了,我不是不關心台灣人(福爾摩沙人)或外國人,而是我覺得有很多人受的苦比我們多。你們來這裡兩、三天、一、兩個星期就回家了。你們有家、有房子。可是難民和災民—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。他們失去了所有的財產。有時候,他們的孩子、父母或兄弟姊妹都喪生了。他們悲痛萬分、傷心欲絕。我們必須幫助這些人。若我們知道,我們就要幫助。若我們不知道—好吧,我們無法安慰全世界。不過若我們知道哪裡有苦難,我們就必須幫助那個地方。你們已經印心了。你們在靈性上有了依靠,有了可以回去避難的庇護所。即使它是茅草屋頂,你們也有自己的地方。不然,你們可以暫時跟同修一起住。這不是十分緊急的情況,不是說你沒有任何依靠,無處可去,也沒人幫你。不是這樣的。所以,我用錢幫助他們度過難關。每當想起這些人,我就無法安心吃飯或睡覺。